读。

沈寒读。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Dover】One World


柯克兰就是天生的变扭狂。

弗朗西斯在和亚瑟同居第三天之后毅然决然的得出了这个结论,这平静淡然的三天,不,应该说这诡异的安静的三天,让他觉得自己是被迫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他们甚至能在早餐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而这一切都要从他们搬到一起都第一天说起。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可以做到一天就吵架,然后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度过整整三天。”弗朗西斯坐在高椅上,旁边的伊丽莎白一直在敲着电脑,他的神情很微妙,手指头捏着咖啡杯的环,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所以你们是在冷战吗?”伊丽莎白挑了挑眉,按下回车键之后关上了笔记本,抬头去看了他一眼。根据以往的各种事例可以证明,法国人很少这样在感情上吃瘪,但是很显然,这个男人现在为这件事愁的眉头都打了结。他无力的灌了自己一口手里的苦味液体,又无力的点了点头。伊丽莎白有点想笑,又觉得他可怜,表示同情的接下了这个话题。“真惨啊,但是这不像你的做风啊,三天都不说一句话。”

确实。弗朗西斯绝不是那种伴侣生气会和他一起三天互相不搭理的人,他可能在第一天都晚上就直接想办法去道歉了,他一直坚信情侣之间的大部分事情可以用一个吻解决。

但是弗朗西斯的脸更愁了。

他第一次尝试去和那扭曲的英国人和好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早上,他特意去研究了一下烤豆子的风味,甚至提早一个小时起床就为了买几颗新鲜的小番茄(当然没有吵到亚瑟,毕竟他们两都没有想到同居第一天就分房睡了。)他在厨房忙碌了大半个小时,英国人才洗漱好坐到餐桌前,他摆好叉子,对方没有直接开始吃,明显是在等他说话。弗朗西斯也很给面子,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了正题:“昨天确实是哥哥我不好…我有点激动了…也没有先告诉你,是我错了。番茄我本来想用果木熏,但是怕味道太大,弄醒你,就用烤箱烤了,味道还是挺不错。”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带着一种法国厨师特有的骄傲一样,非常自信。但那该死的英国佬沉默了一会,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小番茄吃,没有什么表情。又过了一会抬头问他:“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那天弗朗西斯在早上噎住之后就没有继续了,然后弗朗西斯噎了整整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又一言不发的一起吃了一顿饭。他绝望的用手抹了把脸,把话题带了过去:“别说这个了,有没有什么实际点的办法。”

伊丽莎白像是想笑,又硬生生的憋住了,她用金色的小勺子拌了拌手里那杯西班牙拿铁,做出一副正经非凡的表情。“我觉得吧,你就应该先去道歉,如果你认真道歉的话,他不会不原谅你的。”

弗朗西斯登时觉得这句话实在有点诡异。

“原谅”这个字眼用在他身上,合理又不合理。上帝啊,他搬家的第一天晚上回旧屋子拿东西,他承认他回家的时候有点晚,他也承认自己绝对没想到柯克兰会那么努力的做一桌卖相还不错的菜(哪怕味道可能依旧奇怪),但是对于一个英国人,还是一个完全不会做饭的英国人,他知道他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了。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他在外面吃了晚饭,他也留了言,但是消息没发出去手机就关机了。他已经不想回忆和柯克兰吵架的细节了,这件事实在是说不清谁对谁错。法国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伊丽莎白却还是漫不经心的在旁边喝着咖啡。

伊丽莎白说:“噢,对,都是命运的错,但是你不能让命运去给他道歉吧。”

伊丽莎白搞错了重点,弗朗西斯这样想着:“你明白,不是我不想道歉,我已经干过这事了,但是他的确不满意,非常不满意——我敢肯定,我也确实觉得是我做错了…我应该检查一下我的手机的,是我不好。我现在还是比较想知道有什么比较合理的道歉方式。”

伊丽莎白又喝了一口咖啡,炼乳混着哥伦比亚中烘豆磨出的咖啡特有的酸味飘出来。她幽幽的盯着杯子看了两眼,又抬头看了看弗朗西斯。“你不应该把这些告诉我,你应该去告诉他,你应该好好讲,毕竟你前任情史那么多——”就在弗朗西斯想直接辩解的时候,她停了停,做了一个“收”的动作,她表情有点怪异,但是却很实在的继续道,“他难免会多疑,你明白的。而且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的名片上的后一个词还是‘Bonnefoy’我都要怀疑你改姓Kirkland了,你现在就和他一样变扭,你明白吗?”

弗朗西斯张了张嘴,他对伊丽莎白这套说辞实在是百口莫辩。但仔细想想,他在和亚瑟在一起之后确实变了不少——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像一个英国人。想到这里他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他低下头思索,伊丽莎白说:“你应该去给他买一束花。”

他反应过来,又顿了顿,没等伊丽莎白接话,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对,我应该买一束红玫瑰,插在我们之前在意大利买回来的那个古董花瓶里。再给他做一顿烛光晚餐——真正的烛光晚餐。”

伊丽莎白说:“对,就是这样。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你亲爱的亚蒂是几点下班?”弗朗西斯低头看了一眼表,他说:“小姐,只有三个小时了,我可能要先失陪了,相信你不介意,对吧?。”

伊丽莎白笑了,法国人也向她笑了笑,他在桌上留下了结账的钱,一路小跑出了咖啡店,向街尾那家名叫“One World”的店跑去了。

——

后记


弗朗西斯从那一整瓶玫瑰花中挑了一朵,他想直接结账回家,但是正从门外走进去,就看见了旁边一盆开的正漂亮的铃兰,他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花瓣,决心把它也带回家,他抬头,询问着那位坐在桌边修剪着百合花枝的老太太。

“女士,请问这束玫瑰加上那盆铃兰多少钱?”

另一个声音和他重叠了。弗朗西斯几乎下意识的往回看,一回头就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就笑了。

一身工作装,手里捏着一支玫瑰花,和他指着同一盆铃兰花,脸上还带着因为跑的太快而发热的微红的,是还有三个小时下班的Kirk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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